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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別喝陌生人給的飲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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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: 本章情節可能引起不適。

祖國還是我的祖國。

腳踏上的卻不是那熟悉的土地了。

我隱約認為自己是西南山區的人,而我隨密魯菲奧雷一行來到的是廣州。

出發前給入江君發了個短信,然後就關機上飛機了,落地後折騰了一番才承認,他是真的沒有回覆我,未免有點心灰意冷。

在祖國的相似模板這裏行走也沒有安慰到我,反正我又不會說粵語,周圍的人聲也稱不上鄉音。

感冒也沒好全,整個人都懨懨的。

白蘭並沒有在隊伍裏,但艾蕾莉亞在……我懷疑前者不久也會出現的。

艾蕾莉亞應當知道我那天並沒有使用她的好意而是拿去套了現,但她完全沒有提起這個事情,對我的窮酸也一點都不在意,高高興興地拉我去吃各種東西,她請客。

我坦然接受了,包括她後來拉我去商場買衣服,她付錢。

想開了一些事情。

行程的第一天,完全不像來幹正事的樣子。我就像陪著老板小蜜的丫鬟——撈了很多福利的丫鬟,跟小蜜她一起玩了一天。我仍然對艾蕾莉亞抱有警惕,但那又怎麽樣呢,畢竟是幹這一行的,警惕卻無法過分自持啊。

白蘭一直沒有出現,隨行的其他武力輸出部門的人員也比較放松的樣子,所以我才能這麽不務正業。

結果第二天也這麽過了……

我略微有點著急了。

第三天以同樣的模式展開時,我謹慎地對艾蕾莉亞進行了旁敲側擊:“白蘭大人不來找你嗎?”

“為什麽要來?”她撲閃著卷翹的睫毛,“他有正事要幹啊。”

我覺得自己不太好了。

“作為密魯菲奧雷的員工,”我說,“我們應該去協助白蘭大人,只有艾蕾莉亞小姐您可以這樣游玩。”

“他怎麽會需要你們呢?”她露出甜蜜蜜的笑容,“不管別人,反正靜只要陪著我玩就好了。”

之前做好的種種一定程度自我犧牲的設想都落空,我卻不能為此放心,還要趕著前去犧牲。

“請問,您是否知道白蘭大人在哪裏呢?”這已經算我沈得住氣的問話了。

艾蕾莉亞神色詭秘地看著我,忽然說:“親我一下就告訴你!”

……

我換個突破口試試,隨行那麽多人呢。

見我準備離開,艾蕾莉亞立即拉住我,“靜!”

我沈默。

“最後一晚上,再陪我最後一晚上?”她豎起一根食指,“我就把全部都告訴你,包括我和白蘭大人上床的細節。”

……

“那些東西沒有必要,請您告訴我白蘭大人的行蹤就好了。”我客氣地回答。

艾蕾莉亞把我拖去了酒吧街。

我非常不習慣這種場合的氛圍,尤其是在艾蕾莉亞逗留的這家全是嗑藥的年輕人的店。

此時手機卻震動起來了。

看見來電顯示時我的心仿佛被重錘擊中,轉瞬又柔軟得不像話。

艾蕾莉亞搖頭晃腦地看著我,笑道:“出去接吧,靜,你的眼睛裏流露出了幸福的神色呢。”

我不準備理會這個奇異的女人的言語,快步跑了出去。

入江君果然是因為醉心工作根本就沒看手機才錯過了我的短信。

電話裏他也常常在打哈欠,聲音困倦,有點軟軟糯糯的。

我都要被萌化了。

不能再繼續說下去,我會忍不住想飛回意大利的。

簡單交代了情況,還有把遲到了這麽多天的Reborn先生的口訊傳達給他,我強迫自己迅速了結對話。

拖著鉛鐵一樣沈重的腳步回了那個烏糟糟的酒吧,心裏閃動著入江君溫柔的叮囑,覺得又開心又難過,簡直要死了。

我懇請艾蕾莉亞結束游玩,回酒店去。

她雙眼迷蒙,看了我好半天,才舉起酒杯,“來,靜,幹了這杯酒,我們就回去!”

“抱歉,我不會喝酒。”

“雞尾酒啦!”她堅持著,“喝不醉你的!”

我搖頭,“十分抱歉。”

“哼……”艾蕾莉亞站起來,按住我的肩膀,“懷疑有問題嗎?你可真是……我喝給你看!”

她仰頭一口氣灌下,把杯子豪氣地拍在吧臺上,沒碎也是神奇。

“已經喝完了,我們回去吧。”我難得很有耐心地勸人,即使語調沒按照預期軟得下來。

艾蕾莉亞打了個響指,“給她再來一杯!幹凈的!”

我只恨自己武力值太低,拖不走這個女人。

新的酒很快上了,艾蕾莉亞端著,湊到我的臉頰邊上,嘴唇貼著我的另一邊臉頰,噴著酒氣低語:“告訴你吧……白蘭大人就在這間酒吧……”

我一楞。

艾蕾莉亞後退一步,在紛雜的燈光下笑容顯得有點迷幻,然後她又貼上來,“幹了這杯,靜,我就告訴你他在這裏做什麽……你想知道吧?那個……彩虹之子,之類的……”

我毫不猶豫地奪過她手中的高腳杯,把那絢麗的液體一飲而盡。

艾蕾莉亞放聲大笑,拉住我的手跌跌撞撞地沖到舞池裏。

“艾蕾莉亞小姐——”我的聲音淹沒在轟鳴般的音樂裏。

到底應該怎麽對付這種瘋子?

我奮力掙脫了她兩次,她又第三次纏上來,某種程度上真是比大BOSS還要可怕的小怪。

這一次,她狠狠摁住了我的腰,張口咬住了我的耳朵。

雞皮疙瘩在一瞬間冒出來。

然而艾蕾莉亞很快松了口,附在我耳邊大聲道:“他來見一個情報販子!守了幾天了!”

要毀滅世界的中二青年也有這種時候好像蠻大快人心的。

不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。

我手忙腳亂地推艾蕾莉亞,這裏的空氣已經憋悶得我要發瘋了。

她卻再一次緊緊箍住我,大喊道:“靜不想知道那個情報販子是誰嗎!不想在白蘭大人面前立功嗎!”

我一楞。

本來以為艾蕾莉亞只是由於其特殊身份在床頭獲得了一些情報,現在看來卻竟然是掌握核心機密的工作人員。

她撫摸上我的臉,“我可以告訴靜哦,只要我開心!”

“你怎麽樣才開心!”因為太吵,我也只能放大了音量,自己都不清楚這是我多麽久違的感嘆號。

“High起來——”艾蕾莉亞放開我,隨著音樂擺動霸道的身材,在舞池一眾好身材的姑娘之間也出類拔萃。

我本來是不可能參與這樣的活動的,但也許是因為缺氧,搖頭晃腦可以使得呼吸變得稍微順暢一點。

她抓住我的手,帶著我亂七八糟地晃。

天旋地轉。

漸漸不知道今夕是何夕。

只是突然之間感到精力充沛,甚至是亢奮,非常想通過一些肢體活動發洩出去。但是異常的快樂,一種捉摸不到的,漂浮在雲端那樣高的快樂。

我倒在了某人身上,又站起來,停不下來。

不知怎麽的周圍又安靜了,我感覺到一陣顛簸,手腳動了動,自己好像漂浮在水裏一樣上下不著力。

好奇怪,我非常想跳一跳,蛙跳,立定跳,三級跳,三千米……

很快,身體又異常地疲倦下來,每一塊骨頭每一條肌肉都酸酸軟軟地不想動。

卻有紛繁覆雜的念頭湧進了腦子裏。

專業課,通選課,蘇格拉底,游敘弗倫,老師這門課好難給我個正態分吧,我好想提高績點,媽媽寄了一袋牛肉幹給我郵費好貴,南門的快遞好多……

有什麽嘴巴很大的蟲子貼著我的脖子啃,我無力地揮舞著手把它趕走,它又鍥而不舍地再貼上來。

糟了,要啃掉我的嘴巴了。

為什麽我還在想著東方青帝妮維雅……啊不,是東方青帝靈威仰,為什麽在想著那些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?

我盡了全力在掙紮,一方面是身體,制止那只蟲子吃掉我,另一方面在腦海裏為到底是妮維雅還是靈威仰作鬥爭。

最終是前者稍微有了成效,蟲子死了,軟趴趴地貼在我的胸口,時不時地蠕動一下,造成輕微的痛楚。

胸口好涼,我要蓋被子。

結果竟然有另外的蟲子爬到我腰上去了。

我最怕蟲子了,新出現的敵人是爬行敏捷的長條蟲,還不只一只。

我慌慌張張地想拍掉它們,但老是捉不住,急得快瘋了,偏偏眼睛怎麽都睜不開,只覺得視野裏明晃晃的一片。

我懷疑我瞎了。

這是大事。

腦子快停下,不要想論文考試跟績點了……

胸口的死蟲子掉了下去,耳邊卻開始癢,有氣流在吹拂,又或者是收音機在吵,我聽不清,只覺得這女聲很柔婉,好聽。

我終於捉住了那幾條竹節蟲,自以為很用力地甩開,結果落到了自己的肚皮上,還在活蹦亂跳地跑。

我慌慌張張地翻了個身擺脫它們,趴在床上,莫名其妙地抽泣了一聲。

快點讓我離開這個南疆毒瘴之地,我默念著,收了收手腳,用了自己最喜歡的姿勢,準備睡了。

然而後背忽然一涼,我以為已經死掉的起先那只大蟲子不知何時爬到了我背上,像蝸牛一樣移動,留下一行又一行的粘液。

我使勁兒抖,甩不掉,真是委屈得不行了,兩只手後伸著想拔掉那玩意兒。

卻摸到了毛絨絨的東西,說是動物的毛發吧又過於光滑。

竹節蟲再次回到我的腹部,一路向上,包圍了我的bra,然後全部抽搐起來,簡直就像是手在揉捏我的……

我瞬間瘋了。

有那麽一絲清醒降臨下來,我翻身蹬開了身上的人。

仍然看不清,影影綽綽的,只見一個纖細修長的人影。

“你第二次踹我了……靜……”模糊的聲音鉆進耳朵裏。

我只有一丁點意識,完全不足以支配自己的行動,與此同時,這絲神智還在慢慢消散。

到底發生了什麽事……

意識慢慢地墮入黑暗,我還能勉強地感覺到自己的裙子滑到了腳踝,大腿內側又熱又癢……但漸漸地連這些都感覺不到了。

我專註地陷入了精神世界,精神世界五彩繽紛。

一聲轟然巨響把我從精神世界震了回來。

但是又什麽都沒有了,除了一些我聽不清的吵吵嚷嚷,反正沒東西幹擾我睡覺了。

我安心地抱住被子,側身睡覺。

大腦活動過於激烈了啊,快停下,我什麽都不想再思考,我要睡覺了!

不行,真亢奮……好多亂七八糟的念頭。

一陣山搖地動再次把我拉回了物質世界,我很不開心,非常不開心,打死不睜眼。

山搖地動貼著我的耳朵說話,煩人得要死。

我隨便應了一聲,啞著嗓子說不去醫院。

校醫院俗稱小西天我才不要去。

於是安靜了,但安靜不過片刻。

“也靜,你知不知道……非常……後悔的。”

聽不完整,我不想聽也不想回答,但這聲音比我的還低啞,所以我胡亂地說了句“你去小西天”,又埋下頭蜷成一團力圖不問世事。

“……找不到你……到底是哪個世界?”

懶得理。

“回答。”

懶得。

一聲冷笑清清楚楚地響在耳邊,比之前任何的聲響都要清楚,我隱約覺得不對,卻實在提不起勁兒來,努力擡起頭,眼皮兒剛挑開,黑暗就覆下來了。

嘴唇被吃掉了,舌頭也要被咬斷了,痛,無法呼吸。

救命。

我掙揣著,驟覺失重,再有踏實的感覺時卻是後背抵著堅硬冰涼的木質。

大口喘著氣,我又對後背的東西產生了興趣,花心思來反應那到底是什麽,最後得出結論大概是衣櫃,硌得疼。

真冷。

我不自覺地伸手抱住了身前的暖氣片,第一次用北方的暖氣時我高興了好久呢,我是西南那邊的人,冬天濕冷。

結果暖氣片生出了尖刺,刺到我的雙腿之間,我稍稍一動,就刺穿了我的皮膚,鉆進血肉裏。

“痛……”我抽了一口氣。

痛覺一定能把人從地獄邊緣拉回來,我恍然醒悟有什麽大事正在發生,比論文交不上考試不及格績點創新低更重要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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